在遇到危机的时候,我们都会互相拥抱。 为什么? 因为身体的接触,这几乎是出于天性。 是爱最有力的传达者。 在危机中我们需要的是感觉被人爱,我们不总是能改变事情,但如果我们觉得是被人爱,就会有生存下去的勇气。
所有的婚姻都会经历危机;如同父母的去世是不可避免的,车祸每年使千万人伤残和死亡,疾病对人一视同仁;失望是人生的一部分。 在危机中你能为配偶做的最重要的事,是爱他或她。 如果你配偶主要爱的语言,是身体的接触;在她哭的时候,没有任何事比搂着她更重要了。 你说的话也许不算什么,可是你的抚触会传达你的关心。 危机为表示爱提供了一个独特的机会,在危机过去很久以后,你温柔的抚触仍然会被记得;而你若是藉此来表示,可能永不会被忘记。
自从很多年前,在我第一次访问了佛罗里达州的西榈滩以后,我常常欣然主持当地的婚姻研讨会。 在一个研讨会上,我认识了彼得和帕茜。 他们不是佛罗里达州的本地人(很少人是)可是他们已在那儿住了20年,西榈滩可算是他们的家乡了。 我的研讨会是由当地一个教会赞助的,当我们从飞机场开车出来,牧师告诉我,彼得和帕茜请求我在他们家过夜。 我试着表现出兴奋的样子,可是从经验中,我知道这样的请求,通常是代表一段深夜的辅导时刻。 总而言之,那天晚上有好几件事使我吃惊。
牧师和我进入那幢宽敞、精心装璜的西班牙式房子,我被介绍给帕茜和“查理”(他们家的猫)。 当我环顾四周,我有预感;若不是彼得的事业非常成功,就是他的父亲留给他一大笔遗产,或者他背了一身债。 后来,我发觉我第一个预感是正确的。 当他们带我去看客房的时候,我注意到“查理”这只猫,很舒服地在我要睡的床上伸懒腰。 我心想,这只猫命真好。
过了一会儿,彼得回家了,我们一起用了美味的点心。 我们都同意在研讨会之后再吃晚餐。 几个钟头后,我们吃晚餐之时,我一直等待着辅导时间的开始,结果根本没开始。 相反地,我发现彼得和帕茜是一对健康、快乐的夫妇。 对一个辅导者来说,那是奇特的。 我渴望发觉他们的秘密,可是我真的太累了,而且我晓得第二天彼得和帕茜要开车送我到飞机场;所以,我决定在精神好些时,再做我的探索。 他们带我到我的房间。
当我到了那儿,“查理”这只猫还真乖乖地离开了房间。 它从床上跳下来,往另一间卧房去了;几分钟之内我就上了床,短短地回想一下,我就进入梦乡,就在我进入沉睡之前,卧房的门突然开了,一个怪物跳到我身上! 我听说过佛罗里达的蝎子,但这可不是小蝎子。 没时间多想,我抓起盖在身上的被单,发出毛骨悚然的尖叫,用力地把那怪物掷向远处的墙壁。 我听到它的身体击中墙壁,然后一片寂静。 彼得和帕茜从走廊跑来,开了灯,我们看到查理猫躺在那儿,一动也不动。
彼得和帕茜从未忘记我,我也没有忘记他们。 过了几分钟,查理猫苏醒了过来。 可是,它没有再回到我的房间来。 事实上,后来彼得和帕茜告诉我,查理猫再也没有回到过那个房间。
在我错待了查理猫以后,我不确定,第二天彼得和帕茜是否还会送我到飞机场;或者他们是否还会对我有任何兴趣。 不过,在研讨会结束以后,我的担心消除了。 彼得说;“查普曼博士,我参加过很多研讨会,可是我从没有听过有人描述帕茜和我像你一样地清楚。 那爱的语言观念是真实的。 我迫不及待要告诉你,我们的故事。”
在跟参加研讨会的人道别之后的几分钟,我们已坐进车里;到飞机场的45分钟车程,彼得和帕茜开始告诉我他们的故事。 在他们婚姻生活的早期,曾经历过极大的困难。 可是大约22年以前,他们所有的朋友都同意,这一对是“完美的夫妇”。 彼得和帕茜确信他们的婚姻是“天作之合”。
他们在同一个社区长大,参加同一个教会,而且是从同一个高中毕业。 他们的父母有相似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,彼得和帕茜也喜欢很多相同的事物。 他们都喜欢网球和划船,常互相分享他们所拥有的许多相同兴趣。 他们似乎拥有所有的共通点,这似乎应该确保婚姻幸福。
他们在高二的时候开始约会。 虽然毕业后上了不同的大学,可是他们仍设法,至少每月见面一次,有时候更是常见面。 在大一结束时,他们确信他俩是“天造地设的一对”,两人决定先毕业再结婚。 接下来的三年,他们保持着美好的约会关系;这个周末他到她的学校看她;下个周末,她到他的学校看他;第三个周末,他们会回家看家人,可是花大部分的时间彼此共处。 每月的第四个周末,他们同意不碰面,给彼此发展个人兴趣的自由。 他们始终如一地遵照那个日程表,除非有特别的事件,比如生日以外。 在他拿到商学学位,和她拿到社会学学位的三个星期之后他们结婚了。 两个月后他们搬到了佛罗里达州,因彼得找到了一个好的新工作。 在那里住得最近的亲戚也在二千里之外,他们可以永远享受“蜜月期”。
头三个月非常令人兴奋;找公寓、搬家、一起享受生活。 他们能记得的惟一冲突与洗碗有关。 彼得认为,他完成那项杂务的方式比较有效率,但是帕茜不以为然。 最后他们同意,谁洗碗就照谁的方式,因此那个冲突就解决了。 然而差不多在结婚的六个月后,帕茜似乎觉得彼得开始在远离她,因他工作时间加长了,即使当他在家也是花相当多的时间在电脑上。 当帕茜终于表达自己的感觉(他在躲避她)以后,彼得告诉她,他不是在躲避她,只是尽力做好他的工作。 他说她不了解他所承受的压力,以及他的第一年有好的表现是多么重要。 帕茜不高兴,可是她决定给他空间。
帕茜开始跟住在公寓大楼的其它太太们交朋友,当她知道彼得晚上会加班,她则会跟朋友去买东西,而不在下班后直接回家。 有时候彼得到家时,她都还未回家,这使得彼得十分恼怒,责怪她欠考虑、不负责任。 帕茜反驳:“这是锅嫌壶黑。 谁不负责任? 你甚至不打电话告诉我,你什么时候到家。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在这儿,我怎么能为你待在这儿? 而且,就算你在这儿,你也是花所有的时间跟那个笨电脑在一起。 你似乎不需要妻子,你需要的只是电脑!”
彼得大声地回应:“我的确需要妻子。 你不了解吗? 那是整个重点,我需要一个妻子!”
可是帕茜并不了解,反倒非常困惑。 在她寻求答案的当中,她到公共图书馆借了几本有关婚姻的书。 “婚姻不应该是这样的。” 她想,“我必须为我们的情况找到一个答案。” 当彼得到电脑室的时候,帕茜就看她的书。 事实上很多个晚上,她一直看到深夜。 上床的途中彼得会注意到她,然后讥讽她:“如果你在大学的时候有这么用功,你就会是优等生了。” 帕茜会说:“我不在大学里,我在婚姻里;而现在若能得到丙等,我就满意了。” 彼得没再说什么,就去睡了。
在第一年结束的时候,帕茜绝望了。 以前她提到过,可是这次她很平静地对彼得说:“我要去找一个婚姻辅导家,你要跟我一起去吗?”
彼得回答:“我不需要婚姻辅导家,我没有时间去看婚姻辅导家,我也没有钱去看婚姻辅导家。”
“那么我自己去。” 帕茜说。
“好,反正是你需要被辅导。”
这谈话结束了,帕茜觉得好孤单。 可是到了下一个星期,她仍照约定的时间去看婚姻辅导专家。 三次以后,那专家打电话给彼得,问他是否愿意谈谈他对他们婚姻的看法。 彼得同意了,痊愈的过程于是开始。 六个月后他们带着一个更新的婚姻,离开了婚姻辅导的办公室。
我对彼得和帕茜说:“你们在辅导中学到了什么? 这又如何使得你们的婚姻有了转机?”
“查普曼博士,简单地说,”彼得说,“我们学会了彼此诉说爱的语言。 辅导家当时并没有用那个词,可是今天当你演讲的时候,灯亮了,我的思绪回到了我们的辅导经验,我明白那正是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。 我们终于学会彼此诉说爱的语言。”
“你爱的语言是什么,彼得?” 我问。
“身体的接触。” 他毫不迟疑地说。
“的确是身体的爱抚。” 帕茜说。
“你的呢,帕茜?”
“是精心的时刻,查普曼博士。 当他整天忙工作和电脑的那段时间,我所祈求的就是这个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,身体的接触是彼得的爱语?”
“当然是花了一段时间,”帕茜说。 “一点一点在辅导中才显示了出来。 起初,我认为彼得甚至自己也不明白。”
“她是对的。” 彼得说。 “我对自我价值缺乏那么一点自信,久久不愿意认同和承认;因为她不抚摸我,使我退缩。 虽然在我内心祈求她伸出手来抚摸我,但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。 在我们约会的关系中,拥抱、亲吻、和牵手,总是我采取主动,但是她总是有反应,使我觉得她爱我。 但是婚后,有时我伸手抚摸她,她都没有反应。 也许由于她的新工作责任太重了,她太累了。 我不知道,可是我觉得那是我的问题,我觉得她认为我没有吸引力。 然后我决定不再采取主动了,因为我不要被拒绝。 我等着看要多久她才会主动开始亲吻、爱抚、或是行房。 有一次我等了六个星期,她才碰我的身体。 我发觉自己实在难以忍受,我的退缩是要远离跟她在一起时所感受的痛苦。 我觉得她拒绝我,不要我,不爱我。”
然后,帕茜说:“我没想到他有那样的感觉。 我知道他不接近我,我们不像以前一样亲吻和拥抱;但我只是假定,因我们结婚了,那对他不是那么重要了。 我知道他在工作上有压力,但我没想到他要我采取主动。”
“他说得没错,我会几个星期都不碰他,因我没想到那方面。 我做饭、清理房间、洗他的衣服,而且试着不碍着他的事。 我实在不知道,我还能做什么别的。 我不能了解他的退缩,或者对我缺乏注意是为了什么。 并非我不喜欢身体的抚摸,只是那对于我而言,从来没那么重要。 花时间跟我相处,才会使我觉得被爱、被欣赏、被注意到了;至于我们是否拥抱或者亲吻,倒没什么关系。 只要他注意到我,我就觉得他爱我。”
“花了很长的时间,我们才发现问题的症结。 可是,一旦我们发现以往没有满足彼此在情感上爱的需求。 便开始改变了作法,我开始采取主动去爱抚他,那种变化太奇妙了。 他的个性和精神都有了显著的改变;我有了一个新的丈夫。 一旦他确信我真的爱他,他对我的需要也开始变得比较有反应。”
“他还放电脑在家里吗?” 我问。
“是的,”她说。 “可是他很少用它,就算是用它,也不要紧,因为我知道他并没有跟那个电脑‘结婚’。 我们一起做很多的事,所以当他在用电脑的时候,对我来说就不会那么难熬了。”
“今天在研讨会里使我惊奇的是,”彼得说:“你有关爱的语言的演讲方式,带领我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经验。 你只讲了20分钟,但我们却花了6个月才学会。”
“哦,”我说,“要紧的不是你学习得有多快,而是你学习得有多好。 而且,很显然地,你们学习得很好。”
很多人主要的爱语是身体的接触,彼得只是其中之一。 在情绪方面,他们渴望配偶伸出手来抚摸他们。 对主要爱语是身体接触的人;手指梳理头发、抚摸背部、牵手、拥抱、做爱(所有这些和其它的“爱的触摸”),是他们情感的救生索。
发表评论